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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  “是不是以為我永遠能這麽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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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你入骨14

他握過手腕的力道倒是不大,不過很猝不及防,完全殺了她個措手不及。

軍營的夜晚格外靜謐,風聲入耳,樹影婆娑,沙沙聲動。

由於是來部隊聯誼活動走走過場,薄幸月今天穿得素凈,牛仔褲包裹著筆直纖細的雙腿,外罩件開衫,頭頂貝雷帽,眼眸幹凈又澄澈。

她微挑眉梢,明面兒上撐起十足的底氣:“我不來還衣服,難不成是專程是來看季隊長被表白的?”

這姑娘明麗爽快是出了名的。

要不然也不會在目睹薄初對他示好後,還能毫無芥蒂地跟他打招呼。

季雲淮:“……”

他微微咬過後槽牙,抵著她手腕的虎口處微松。

呂司如在表白失敗後早就跑得沒了影,剛才那陣起哄聲也過去了。

可他的心情就像一碗水,在薄幸月說完幾句挑釁之言後,瞬間呈傾覆之勢。

兩人氣場都強,碰到一起更是一觸即燃。

季雲淮修長的指節勾著那件黑色沖鋒衣,倏然間垂頭,看向地面上兩人無限趨近的影子。

他似乎陷入到長久的沈默,側臉輪廓模糊不清,只是說:“很晚了,回去睡吧。”

薄幸月踢著旁邊的小石子,楞怔一陣後,又毫不示弱地彎唇笑道,“不過你沒有接受別人的表白,是一件令人寬慰的事兒。”

“還是一如既往難搞的季同學。”她這話的態度暧昧不定,三言兩語總能勾起人進一步的探究。

穿堂風颯然而起,沖鋒衣上的冷杉氣味蕩然無存。

興許是她專程洗過,只剩下點點馨香,但一聞就知道是柔軟的女香。

大川迎面走過來,點頭示意:“誒,季隊,你怎麽還不走……”

他語掉突然拔高了幾個調:“前面是不是薄醫生啊,你們見過了?”

季雲淮看似說得不甚在意:“偶然碰到。”

大川不明所以地撮合著,眨眨眼說:“是吧,我覺得你兩挺有緣分的,薄醫生看似來冷,實際上挺討人喜歡的,季隊你真的不動心啊?”

怎麽可能沒動心?

只是都是過去式了。

……

隔天一早,薄幸月醒來時,趿上拖鞋,拉開窗簾。

陽光照耀進屋內,金色鋪陳,窗外的風景美不勝收。

北疆的天空瓦藍,天氣晴好時,說是萬裏無雲都不為過。

只不過自從薄幸月到這兒來後,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看天氣預報。

畢竟上午可能是艷陽高照,傍晚的瓢潑大雨就會驟然而至。

果不其然,正處於多雨季,預報顯示下午可能就有雨,出房間前,她特意帶了把傘。

抵達醫院門口時,不碰巧,薄幸月跟拎著早餐進來的呂司如撞了個正著。

她頂著個腫成核桃的眼睛,匆匆從自己身邊經過。

薄幸月收回探究的目光,一路走到辦公室。

做完了一臺手術後,她換好衣服消完毒,從手術室走出來。

肚子有點兒餓,她就想著先回辦公室吃點餅幹墊一墊,等人精神狀態緩過來再去吃飯。

正嚼著餅幹,戚嘉禾探身進來,沖她笑瞇瞇打著招呼:“月亮,一起去嗎?”

薄幸月遲疑了下:“去哪兒?”

“我們一起去義診啊。”戚嘉禾笑笑,轉身用熱水沖了杯速溶咖啡,“你忘了嗎?”

濃郁的咖啡香在辦公室四溢。

薄幸月停下手頭的筆,直起肩頸,同意說:“好。”

“走吧,車子就在門口。”戚嘉禾端著咖啡喝完,走在她身前。

薄幸月站起身,手腕上綁著根卸下來的黑色橡皮筋,她隨意紮了下頭發,在腦後束了個低馬尾。

醫院門口,一輛面包車停在眼前,司機師傅下來跟他們熱情地打著招呼。

薄幸月坐在後排,系好安全帶。

面包車穿梭在山間小路上,整輛車晃悠得厲害,都快跟坐船時暈船的感覺差不多了。

他們此次義診的模式是上門專訪,跟走訪的模式很類似,她跟呂司如一組,戚嘉禾跟另一個男醫生一組。

為了方便走路,薄幸月還在醫院臨時換了雙備用的運動鞋。

走在坑坑窪窪的石子路上,烈日灼人,她往下拉了下帽檐,遮去刺目的光線。

資料顯示,頭一家是一個三口之家,爺爺奶奶和孫女生活在一起,父母去別的城市務工,一年回來幾次。

小女孩兒像是沒註意到他們過來的動靜,在門口乖巧地踢著毽子,一直數到五十多個才停。

向老人們說明來意後,兩位老人看他們也不像壞人,這才放下心,主動請她們進門,招待喝熱茶。

薄幸月端起杯子,連喝兩口,跟兩位老人家聊起相關事宜。

呂司如瞥了眼茶杯,可能是嫌臟,一直沒敢下嘴。

見小女孩有些害羞,見人來了就一直躲在奶奶身後,薄幸月從口袋裏拿出來中午剩下的一包壓縮餅幹,遞到她手上。

奶奶笑吟吟的,鼓動說:“快謝謝姐姐。”

“謝謝姐姐。”小女孩奶聲奶氣說完,拿過餅幹到一邊兒玩去了。

奶奶聽力不太好,所以她的問題總是要重覆很多遍。

等薄幸月不厭其煩地問完,奶奶大嗓門說:“我沒病,就是年紀大了,耳朵不太好使——”

薄幸月跟呂司如留在這裏為兩位老人和小孩進行了基礎的檢查,又詢問了幾句有沒有相關病癥,所有任務完成後才離開。

走訪的下一家,是一個軍人的遺孀家庭。

中年女人姓劉,說喊她劉嫂就行。

將人請進門後,她主動說起丈夫的情況。

她丈夫是空軍,之前開戰鬥機的,犧牲後,她便獨自將兒子帶大送去讀書,希望小孩的茁壯成長能告慰他的英靈。

走之前,劉嫂非要送給她這邊的土特產,笑容親切,“你們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,不拿點東西我過意不去。”

薄幸月這才有點真切地感受到——

季雲淮到底在守護什麽。

他肩負著無上榮光,在我國西北的土地上深入紮根。

而這片土地上,從來不缺英雄。

就像書中寫的,中國人總是被他們中最勇敢的人保護得很好。

霎時間,心中震起無聲激蕩。

還差最後一家沒走訪,看呂司如走路實在吃不消,薄幸月也不打算勉強她,沒什麽怨言地說,“那我過去吧。”

沒想到,走訪完再回來時,那輛面包車早已沒了蹤影。

薄幸月當即楞住,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,可又想著興許是他們把車停在了別的地方,還沒通知自己。

在原地等候了一會兒,天色越來越暗了,她焦急萬分,只能嘗試跟呂司如通電話。

但這裏窮鄉僻壤,真的連信號都沒有。

薄幸月心裏無奈又好笑。

如果呂司如以為專門耍起小姐脾性就能整蠱到她,那就是大錯特錯。

正愁怎麽回去時,面前駛過一輛噴氣的摩托車。

中年男人擼起半截袖子,動作麻利又迅速,個子不高,黝黑精壯,面相有點兒兇。

不過現在這種情況,什麽樣兒的救命稻草她都得抓。

薄幸月向中年男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後,但那人好像聽不太懂普通話,不知道在問她什麽問題,用當地的方言說了半天,她也聽不懂。

她只能用剛學會的當地話報了個醫院附近的地址,中年男人這才同意。

摩托車疾馳在小路上,一路上她都保持著沈默,很警惕地握著手機,看在路邊哪裏能有信號,希望能聯系上醫療隊的人。

路況越來越偏僻,車子的速度也越來越快。

等到她的那條消息發出去,薄幸月才察覺到眼前的景色太過陌生,她摘下頭盔,聲線平穩道,“你放我下來吧。”

天氣越來越陰沈,也不知道是不是預報的暴雨要來了。

“快了。”他用蹩腳的漢語說完,薄幸月立刻察覺到不對勁。

這男人看起來更像是居住在這附近的少數民族,她腦海裏快速閃過許多的新聞,握住手機,佯裝將電話撥了出去:“我馬上到,實在不行,你直接過來接我。”

男人用渾濁的嗓音問她:“餵,你在給誰打電話?”

薄幸月克制住忐忑,撒謊不眨眼道:“沒有,我馬上到地方了,讓我朋友過來。”

中年男人把車停了下來,不知道要做什麽。

她把摩托車頭盔扔在車上,往後退的時候,男人直接拽住她的頭發,看樣子是想把她往旁邊的草叢裏拉。

薄幸月生平第一次控制地心顫,呼吸起伏不平,像是全身的血液往一處翻湧。

拼盡了全力掙紮,卻好像還是沒有足夠的力氣抵擋。

在最絕望最狼狽不堪之際,身後傳來兩車相碰的聲音。

那輛軍用吉普直接將摩托車撞倒,摩托車被歪歪斜斜地撞到田埂裏。

一雙修長的腿從車上下來。

季雲淮穿著淩厲的軍裝,橄欖綠的領帶在軍襯前飄揚。

他動作迅猛,將中年男人反手擒拿後,又用軍靴踹過去幾腳,每一下都又重又狠。

中年男人匍匐在地上,再無抵抗之力。

季雲淮半蹲下來,摘下自己的軍帽,重新戴在她頭頂,動作輕柔得不像話。

薄幸月從來沒哪一刻心裏脆弱成這樣,委屈、難受、劫後餘生,各類情緒交雜在一起,忍著眼眶裏的淚珠盈盈打轉。

最終還是沒讓淚落下來。

她臉色慘白,牙齒咬在唇上,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。

一派楚楚可憐,完全是沒回過神的模樣。

跟第一眼在後巷見到的高高在上的少女,簡直是天壤之別。

季雲淮低垂睨眼,眼神寫著無聲的溫柔。

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後,話語強調帶著安撫性質的平和:“走了,我們回去。”

她都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麽會及時過來,只是內心安定下來,被安全感充盈著。

薄幸月跌坐在泥地裏,衣服泥濘不堪,身上還有幾根雜草。

而季雲淮同樣不好受,天空中綿密的雨絲將他的烏發浸得濕潤。

他面孔汗津津的,下頜線利落分明,那場打架讓他軍襯的領扣開了幾顆,顯得隨性又不羈。

薄幸月拍拍手掌,還想靠自己站起來。

沒想到雙腿一發軟,一股有力的力量將人圈在懷裏,三下兩下給抱起來。

他胸口憋著口氣。

那感覺很像當初知道她接近自己有目的,還要任由她玩弄的無奈。

等一起回到車裏時,兩人相顧無言,均被雨澆了個透。

薄幸月的發尾往下淌著水,映在衣服上,化成一朵朵水花。

季雲淮將吉普內的暖氣打開,又找了條幹凈的毛巾遞過去:“先擦擦。”

車窗外風雨交加,雨珠在窗上蜿蜒下一道道水痕。

“謝謝。”

她怔怔接過,看到他手臂蜿蜒著的青筋,機械地擦拭著額前的雨水。

一時間只覺得手腳僵硬,渾身發麻。

“這件事兒的後續交給我來解決。”

說完,季雲淮啟動吉普,開著車揚長而去。

吉普停在招待所旁邊,他不放心,跟著她一同進去,聲線清冷:“先上樓。”

重逢後,兩人頭一次待在同一個房間裏。

薄幸月面色仍舊不好看,殷紅的唇色因寒冷發紫。

他環視兩圈,叮囑說:“你在這坐會兒。”

她坐在凳子上,任由身上的水珠往下淌。

附近經常停熱水,在不到規定的幾小時內,淋浴出來的大多數都是冷水。

季雲淮去燒了幾壺熱水,等著水開。

雨水黏膩,他慢條斯理脫了外套,軍襯勾勒著他幾塊分明的腹肌。

季雲淮半倚在墻壁上,黑睫氤氳著濕意,喑啞的嗓音透過胸腔震顫,“水還冷著,要燒水,先等等。”

她嗓音晦澀道:“沒關系。”

燒水壺動靜很大,嗡嗡得跟汽車鳴笛一樣,貫穿著人的耳膜。

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。

耳旁是燒水壺的聲響,室外暴雨如瀑。

陰暗不定的房間裏,氣氛如同山雨欲來風滿樓。

因回頭看的動作,他的眼神幽暗了一瞬。

被雨打濕後,單薄的衣衫根本遮不住什麽,更何況現在的薄幸月眼底濕漉,褪去美艷的風情,猶如一只受了傷的可憐小獸。

他滾了滾喉頭,心底莫名被勾起來一絲燥熱。

同樣是這樣的下雨天。

由於家裏的債主催得緊,母親帶著他一連著搬了幾個家。

母親常年勞作,眼睛不好,靠著買針線繡品賣錢給他攢學費。

昏暗的燈光下,門外就是不絕於耳的拍門和辱罵聲。

那時候他剛考上附中,不鳴而已一鳴驚人,考試成績是全校排名的第一名,母親自然欣喜落淚。

但之前初中的幾個混混知道他的家庭狀況,故意將他堵在學校的後巷裏,想著辦法作踐,來滿足自己獵奇的好勝心。

“哥,要不然讓他從你褲/襠下鉆過去唄——”

“對啊,學霸誒,讓年級第一下跪也不錯……”

建議此起彼伏,響徹在耳旁。

都說神愛世人,但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被偏愛的權利。

從小到大,他努力學習,與人為善,想讓母親不那麽辛苦,也為了擺脫深陷的窘境。

可生活從來沒有放過他。

總是在跨過一個障礙時,又憑空多出新的困難來。

在那條臟得不行的後巷,辱罵、嘲笑聲張狂不可抑制。

少女第一回 來這樣的地方,嫌棄得蹙蹙眉後,還是邁開了步子。

看到一圈人圍住一個男生,她沒辦法不管這場欺淩。

薄幸月果斷厲聲指責道:“餵,你們在做什麽?”

一群流裏流氣的社會青年見她還想多管閑事,嘲笑聲漸起,甚至動了想調戲她的心思。

哪料,薄幸月身後還跟了一眾保鏢,護持在她左右:“薄小姐,您沒事吧?”

一群社會青年自知打不過,冷下臉色後,將季雲淮丟在那兒走了。

她穿著透明的雨衣過來,從兜裏拿出一條幹凈的手帕,水潤的狐貍眼裏閃過一絲關切,“你沒事吧?”

走過那麽長的泥濘小道,少女也只是泛白的鞋邊沾染些許泥巴,依舊漂亮幹凈得像籠中的白玫瑰。

嗓音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,最後他還是沒說話。

少女感知得到少年身上的那絲倔強,就算拆斷骨頭挑斷筋,也早已深深植入到他的血脈中。

耳邊清甜的聲線輕撫:“你……要我送你去醫院嗎?”

是啊,有人一出生就在羅馬,對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。

那一天。

他祈禱自己的世界能有一道光,於是就有了光。

後來,季雲淮也曾看過她在無數人中間被眾星捧月的場景,見證過她喜怒嗔癡的每一面。

他們的人生,如果不是那一個賭約,本不應有任何交集才對。

……

燒水壺的水總算燒開了。

他的思緒亦然隨之戛然而止,恍若大夢初醒。

季雲淮打算走出房門,去走廊點燃一根煙。

摁著打火機的開頭,心中的煩悶一下子消解了不少。

這時候,房間裏傳來一陣來電鈴聲,似乎是她的手機有人打電話過來。

來電人顯示的是——“師兄。”

季雲淮用舌尖頂了下臉頰,淡淡地哼笑了聲。

呵。

師兄……她還真知道用什麽方式激起他的底線。

他握著她的手機,就準備去浴室外問問薄幸月要不要現在接。

手臂上擱著濕透的軍裝外套,季雲淮撩起眼皮,剛走到浴室門口,心頭陡然重重一跳。

浴室的門采用的是磨砂玻璃。

玻璃門之下,那一截纖細筆直的小腿白皙瑩然。

薄幸月背過身去,褪去黏答答的外衣,反手往背後伸去,輕松解開貼身衣服的扣子。

有什麽正在呼之欲出。

海藻般的長卷發披散,鋪陳在震顫欲飛的蝴蝶骨上。

季雲淮心口微窒,果斷往後退了幾步,轉過身,不再多看。

手機的來電鈴聲還在爭分奪秒地震動。

他眉間緊蹙,心亂如麻。

浴室內的水流聲嘩啦啦響動,卻沒有一刻能平息他心裏的躁動。

那一團躁郁像是滾落的火星子落在草坪上,越燒越旺盛。

就如同一段記憶,越像想忘掉,越是記憶得深刻。

季雲淮沒再久留。

去到走廊上,他咬著根煙,偏頭點燃,煙氣徐徐飄散開,青煙直墜。

良久,他咳嗽了幾聲,將火苗熄滅。

……

誰經歷了這種事都需要點時間去平覆心情。

用熱水擦拭完,薄幸月的思緒也一片混亂,慢吞吞洗完澡後,她身體暖和很多,心裏的不安也慢慢消彌。

穿完睡衣出來後,她帶上浴室的門把手,往外張望了眼。

季雲淮站在門外,長身玉立,身影落拓。

薄幸月穿的是一件吊帶睡裙,裙擺拂過腳踝,小巧的肩頭一覽無遺。

由於穿著平底的毛絨拖鞋,這個角度,是要比他矮上不少。

薄幸月墊著足尖,洗完澡後的檸檬清香絲絲縷縷傳來。

隨後,她的熱氣拂滿耳廓,擡手拍去他肩章上的塵土,一笑起來,眼角生媚,“季隊長,你躲什麽?”

“剛有人給你打電話。”季雲淮扯著唇角,神情玩味。

薄幸月點點頭,倒也沒多想,順其自然接過一句:“誰找我的電話?”

季雲淮從齒間擠出兩個字:“師、兄。”

她聽後沒太多反應,拿起手機,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回電話。

他自嘲地笑笑。

季雲淮心底泛酸,黑眸牢牢鎖定,扣住她拿手機的手腕,“試我這麽久,你是不是以為我能永遠在你面前這麽隱忍,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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